Horu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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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昂撒/艾撒】梦之海part5

⚠️本篇有BG情节,作者对官方同人衍生作品不熟,卡提亚形象或有差异。

卡提亚原型:萨宾娜·斯皮勒林(Sabina Spielrein),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精神分析家,荣格的病人和情人。因在治疗这位病人中暴露出的理念差异,荣格与自己亦父亦友的前辈弗洛伊德分道扬镳。

“为你,与惊涛骇浪搏击;而今,作为胜者:我舞动双桨,你恰是天赐。”——萨宾娜给荣格的诗。


(五)裂痕(The Cracks)——Dream of Shion



那是一个暴风雪的夜晚。

温暖的房间里,壁炉的火星噼啪地跳动着。

“力比多(Libido)的力量源自血缘和童年,决定了一个人的爱恋风格和行为方式…”

“触及本能的爱恋是难以抗拒的。”

摊开的笔记本上,这些句子被反复标记又划掉,和之前干净整齐、鲜少修改的笔记有很大不同。

钟敲了十二下,而二十岁的撒加已经换好了睡袍,敲开了地下室的房间的黑色大门。



“有一件事我有些困惑,父亲。”

“说来听听,我的撒加。”

“上个星期,一个姑娘来找我,劝我离开她姐姐。她姐姐是我《犯罪心理学》课的助教,是学校的一位法学博士生,名叫卡提亚。有一次我在学校的琴房弹琴,她在旁边的角落里一边听一边哭,我就用琴谱折了一枝玫瑰送给她。后来我们就开始在她的车里和她聊我们的梦,或是去她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约会。”

“博士生…她比你大很多?”

“是的,她比我大十岁,读博士之前便经营着一家公司,不论学术还是人脉都很厉害。但是和我约会的时候,卡提亚却像个小女孩,我们一起玩沙子,参观她收集的steiff泰迪熊,她也非常喜欢听我弹琴。”

“我想,她是真喜欢你。每个人遇到真正心动的人,都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的。”史昂笑着说。

父亲也有这样一面吗?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,撒加平静地叙述着:“她确实说过,和我在一起就像和家人在一起一样放松。或许,那就是她的‘本我’吧。”

“是的,我的撒加。深度关系总会让我们看到自己,你在她的身上又看到了什么呢?”

“她逃婚离开家乡,刚来加州时一无所有,我觉得她从泥淖里爬起来重获新生的样子,很动人。”

“…就像,小时候的你?”

撒加一愣,想了一下,点点头:“是这样的,父亲。”

史昂抽了一口烟斗,摸了摸手边的紫砂壶:“我的撒加,在我看来,你和卡提亚相互满足了彼此,这是一段彼此滋养,相互需要的亲密关系。但她妹妹为何来劝你们分手呢?”

“因为其实,并不是这样。撒加将毛毯裹紧,低头思考了一下:“她妹妹告诉我,卡提亚从小的愿望,是找到彼此专一、相伴一生的爱人。当年她不愿嫁给花心的富二代未婚夫,宁可舍弃父母亲友和优渥的生活,悔婚离家出走——她为了’感情的专一‘付出过巨大的代价,那几乎是她的信仰。”撒加别过眼睛,露出一丝犹豫:“而现在的我…那些资源性的关系是我的需要,约会、恋爱和上床对我来说,就像她每日吃饭一样。我不论现在还是以后,都不是一个,会和她结婚的合适人选,所以…我并不能满足她的需要。”

“可是她却没有离开,甚至连终止约会都没有提?”史昂点上烟斗,房间里亮起一点微弱的火光。

“是的,父亲,提出分手的是我。我听完她妹妹的叙述,就用餐厅的信纸给卡提亚写了一封分手信,拜托她妹妹转达。不,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,这位‘妹妹’,不过是爱慕卡提亚的女孩子罢了,但她说的的确都是真的。卡提亚虽然没有说过,但我知道,她一直因为这件事挣扎和烦恼着。”

“或许,这个’妹妹‘有私心,但站在她的角度,这的确是对卡提亚好。可惜的是,她不懂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中注定和无能为力。”史昂缓缓吸了一口烟:“我的撒加,你这是在利用‘情敌’,以退为进…?”

“正如父亲您所说。虽然我的确考虑过分手,但是…”撒加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,又缓缓开口:“一周以后,卡提亚来研究室找我,为她妹妹的行为向我道歉,并发誓不会再让她的亲友打扰我。她说,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我,她就忍不住流泪,辗转反侧无法入睡,整个人都枯萎下去…她甚至苦苦哀求我,说哪怕怜悯也好,只要我不要离开她就行。她可以什么都不要,也不会介意我和任何人的关系,她愿意为我做任何事,包括按照我的节奏,只做我其中一个情人。”

“爱会让人卑微,我的撒加,会让人改变人生的方向,我们无能为力。”

“可是,父亲…”撒加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:“这一切却让我感到很悲哀。”

“悲哀?”

“是的,父亲,我虽然享受着卡提亚的爱,但看着那么美丽优秀的她,回到她拼命逃离的旧日噩梦,她那么多年辛苦搭建的、赖以生存的心灵堡垒被摧毁…我感到很悲哀。我发现,我其实是希望,她能活出她想要的人生,践行她的理想,成为命运的主人!而不是…为我这样的人去改变什么的。”

“…”史昂听罢,轻轻叹了口气,又深深滴抽了几口烟,整个房间弥漫在一层一层薄薄的烟雾中,如海市蜃楼般飘渺:“你期望中的这种事…是不可能的,我的撒加。”

“…”撒加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:“父亲,我想,虽然爱情是情不自禁的,但人的行动的选择,或许是可以控制的…”

“我的撒加,本我之爱,是血液和童年在我们灵魂深处埋下的心锚。”史昂放下烟斗,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云雾茶,熟练地摆弄起来。“哪怕貌若美神倾国倾城,哪怕拿到了顶尖大学的学位,哪怕事业成功权倾四海,也逃不脱这种致命的吸引力…命运的力量是强大的,我的撒加。爱情发生的瞬间,你的过去仿佛天崩地裂。在那个人面前,你会嫉妒、孤独、孩子气、患得患失、变得不像自己,心甘情愿为那个人低到尘埃里,成为情绪的奴隶。”

“父亲…”这是您的经验吗?可是我觉得…撒加没有说出后面的话,就像他以往一样。他只是抬起头,默默望着史昂映在墙上的巨大背影。撒加想起,之前隐约听哈迪斯说过,史昂年轻的时候曾离家出走,不顾家人的反对修习心理学,但后来因为表哥的去世,完全放弃了志向,转而经商去了。史昂对“精神分析”,这个“野路子”门派的执着超过撒加遇到的任何专业人士,或许当年…但是,撒加也知道,很多话,很多关系,和很多故事一样,错过了时机,以后可能就再没有机会。人的一生,注定有很多遗憾,或许相遇之时,命运就注定了他们没有彼此坦诚、相互理解的机会。

“精神分析学派认为,那个你深爱的人,会注定成为你生命中永恒的阴影——这是我们的身世和童年决定的,但很可惜,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童年。所以,我的撒加,永远,不要和命运做对,没有人能够获胜的。”

“…我知道了,父亲。”撒加谦恭而顺从地低下头,接过史昂的茶杯,在沙发的角落坐好。他喝了几口香浓的茶水,没有选择诉说他酝酿已久的担忧,而是习惯性地说出了十多年来的“结束语”。“无论发生什么事,父亲,我的身体和心,都永远属于您。”

因为,撒加知道,这个问题,史昂已经不能帮他了。



尽管后来,撒加的故事依旧精彩:从年轻的北欧女企业家希露达,到年龄比史昂都大的希腊老船王,甚至贵族出身的表弟哈迪斯……俘获本我之爱,令他无往不利。

撒加总是给史昂带来仿佛说不尽的、曲折动听的爱情故事,但他再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困惑或悲哀。

或许,撒加也隐隐感觉到,史昂等了那么多年,就是在等待这样的一天。

属于撒加的,本我之爱降临的那一天。

哪怕其实,撒加多希望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,这样的话,他就可以一直把史昂当成最爱的父亲。

即使代价是做一辈子的噩梦,他都心甘情愿。

可惜,这样的一天,还是如命运女神早已演算好的星轨一般,悄然地来临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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